水下传来歌声。
不是录音，不是广播，而是真实的、由无数声线交织而成的合唱??童谣、祷告、情书朗读、战场遗言……各种语言混杂在一起，旋律却是统一的，正是程母哼唱的那段调子。
伊万脸色发白：“它在召唤我们。”
唯很李打开录音笔，播放那段混合音频。歌声瞬间停滞，紧接着，海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条由黑色礁石铺就的阶梯，直通岛屿内部。
他们登陆时，岛上无风无树，唯有一座由珊瑚与金属融合而成的高塔矗立中央，表面布满类似神经纤维的脉络，随着某种节律微微搏动。塔门前刻着一行古老文字，伊万辨认后喃喃道：“欢迎回家，迟到的孩子。”
她迈步向前，鲸骨在胸口发烫。
塔内空间远超外部尺寸，宛如折叠了多重维度。墙壁上浮现出流动的画面：1953年的实验室、1986年沙漠中的爆炸、DMZ滑坡现场、京都老宅的雨夜……全是她经历过的场景，却多了她未曾见过的角度??比如，在孤儿院门口，老妇人手中握着一枚与她相同的徽章；在飞机上，耳机里那句“姐姐，我在等你开门”，竟是林哲的声音从海底传来。
“你在看记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她转身，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光影之中，穿着白色病号服，手腕上系着褪色的蓝丝带。那张脸，竟与程家襁褓中的女儿有七分相似。
“你是……听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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