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漠看出陆老爷子脸上的纠结之色,哪怕时隔多年,都似乎存在着芥蒂,不禁笑问:“那您同意了?”
“唉若是我陆家的血脉,大可任他折腾。”
陆老爷子苦笑抿茶,稍作言语的梳理,才接着说:“但他身上流着的血,可是我那挚友的唯一之后了。”
“兵荒马乱的年代,让一个二十出头多的娃娃,去那异国留学,大洋万里,要是发生点什么意外,我这怎么照应得过来?”
“直到那孩子跪下求我,一连几天,看得我心底发酸,又去老朋友的墓地逛逛,犹豫了快半个月,才决定放他走的。”
“您这事,不做得挺好么?”
姜漠很是认可:“雏鹰终有展翅时,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辽阔,莫说是伦理道德,难道陆公您就忍心埋没他的才华?”
闻言,老人默声淡笑,良久,才娓娓道来:
“我确实做不到,只能为自己的顽固感到愧疚。”
“送他离开的那天下午,小雨朦胧,天气有点凉,这娃娃登船前给我磕首致谢,嘴里唠叨着日后要打下一番基业,才回来瞅我,不然愧对家族的抚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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