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兵贵神速。”悦敏还嫌她气得不够,火上浇油,道:“军饷、冬衣就算一时不能发下,这个好消息总要立刻传给将士们知道,也好让他们奋勇抗战。王爷以为派谁去传信比较好呢?”并不要玉旒云回答,他自己又道:“那些兵都是我父王和我带出来的,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如果我亲自前去,他们肯定士气大振。”
“你——”玉旒云瞪着他:这不等于是放他去搬兵了么?
“奔波之事总不能让我父王出马吧?”悦敏道,“还是内亲王你不放心我们父子二人,想要亲自去?”
我亲自去了,京师防务怎么办?玉旒云才不上他的当。
悦敏道:“王爷放心。我轻车简从地前往,决不多花朝廷一文钱——虽然现在有二百五十万两银子,但我明白王爷想把钱用在刀刃上。”
“轻车简从么?”玉旒云忽然有了对策,“不必了吧,我也不是一毛不拔。其实我看你那句兵贵神速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不仅要迅速出兵,还应该速战速决。你北方的兵不是又冷又饿还病了不少么?不如叫我的骁骑营一营人跟你同去。他们行军速度和你轻车简从也差不多,再说,叫他们去挖河也太浪费了些,不如帮你打赢了蛮族再说后话。”
“这怎么行?”悦敏知道玉旒云要骁骑营同去北方是为了监视自己。他也没这么容易着道儿,立刻就推辞:“为了区区几个蛮族流寇劳师动众,我大樾威名何存?再说,王爷的骁骑营未在北方打过仗,不熟悉那里的环境,也不晓得蛮族的优势与弱点,山长水远地跑去,实在不划算。”
“咦,要是只会打交过手的敌人,那还有什么用?”玉旒云道,“永泽公莫不是讥讽本王不会带兵?”
“岂敢!”悦敏道,“王爷带兵的本事在朝中属一属二,只是……”他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低得只有他和玉旒云两个人才能听见:“只是你不识时务,更不自量力。你以为你能算计得过我么?你试试把骁骑营北调的事提到朝会上来跟我吵,看看有多少人会支持你。”
玉旒云阵恨不得一拳打歪他的鼻子,不过在户部库房里厮打成何体统?何况,悦敏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他早就算计得妥妥当当,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玉旒云哪里有反扑的余地?
总是棋差一着!她愤愤地一拳捶在案头的算盘上,一把镏金的铜算盘顷刻被击碎,算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悦敏看她越生气,心中就越得意,甚至还有一丝解恨:如果不是玉旒云,博西勒怎么会身陷冷宫呢?当下,他呵呵笑着招呼一边正在点算音量的库工:“你们还不快把算盘珠子给内亲王千岁拣起来?这每一粒珠子可都值二两银子呢!你们不知道内亲王如今替皇上当这个家,最注重节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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