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盖着件褐麻夹衣,躺在艘小船的乌篷底下,褥衣裙裳还在,帔视簪环都已经被水冲走,头发也散着。
她抬手摸额饰花钿,早已不存,虽都是铜打的,温狸也感到有些心疼。
此时天已黑透,船泊在渚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艄公正打渔火,趴在地上鼓着腮帮,向篝火底下吹气,他年老气力不济,吹了半日烟多火少。
温狸撑起飘虚的双腿,爬起身走出船,走出两步,就气喘吁吁跌到白沙渚上。
艄公“唉哟”一声,大叫道:“你泡水了,歇着,快歇着。”
“我好了。”
见他听不清,温狸又他摆手示意。
她见火边堆着伐过的干竹,拢高火堆,便挑了一根粗大竹管向里吹气,不多时,竹子燃得噼里啪啦,白烟缕缕飘起。
耳边响起脚步声,她也没有转头,半张脸皆埋在竹管中。
余光所及,一堆青竹“啪”地扔到她脚边,紧接着,便是那个机拓的轮|盘。
她脸才从竹管边转过头,耳畔响起细细破空声,一条竹枝已顶上了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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