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那道浅浅的竖纹此刻显得格外清晰,那是他每次认真时才会出现的纹路。

        “礼不可废,再说,”景春熙的睫毛蝶翼般颤了颤,在眼下投出两弯颤动的月影,“皇上和皇后同不同意还不知道呢!”她突然红着脸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就算赐了婚——”

        但声音陡然低了下去,脸色也变了变,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她忽然打了个哆嗦,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连带着腰间禁步的玉饰也叮当作响,“熙儿想过了十八再嫁进~宫。”最后一个字飘在风里,轻得几乎听不见。

        “熙儿害怕进入皇宫?”胥子泽敏锐地察觉到她那几乎不可见的抖动——就像察觉一片雪花落在滚烫皮肤上的瞬间融化。他扶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却又在下一秒强迫自己放松力道,生怕弄疼了她。

        本想说:谁不怕呀?这句话在她舌尖滚了滚,却终究咽了回去。

        她想到了便宜爹来信说到的事。

        燕武帝登基大典时,那震耳欲聋的钟鼓声仿佛在她耳边回荡。

        为了抚恤朝中重臣和稳定朝局,新帝登基不过三日,就纳了两个宫妃。其中一个就是外戚崔家之女,也就是皇太后的外孙女崔如。另一个是肖丞相的嫡长孙女肖燕华。

        本来景明月也在册封之列,但是老将军、老夫人都舍不得刚刚回京的孙女进宫受苦,更不想卷入日后的皇室纷争,所以婉言谢绝了。

        那时候她是为表姐庆幸的,为她不用终身囚禁那座牢笼而高兴。

        想到这里,景春熙莫名地感到有点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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