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是商贾,韩家是勋贵,原本两家绝没可能结亲,只因为当年韩家遭了事境况艰难,急需黎氏丰厚的嫁妆解困,这才做成了这桩不般配的婚事。

        黎氏是家中嫡女,娇养得紧,嫁过来后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性子,韩永昌不喜欢,韩老太太也不满意,况且商贾出身,行事做派也融不进勋贵圈子,一来二去黎氏的脾气越发古怪,韩永昌受不了,索性纳了两房姨娘,一年到头也难得到黎氏房中几次。

        地位不般配的夫妻,若是性情不合,彼此又都不肯容让,是不是只能这般结果?她和韩湛,如今也是天差地别的夫妻。

        黎氏这一哭一闹伤了神,到了下午当真头疼欲裂,韩湛散衙回来时,诊脉的大夫刚走,黎氏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热毛巾,太阳穴上贴着膏药,吴鸾坐在边上给她捶腿,床前一尺多远,跪着慕雪盈。

        低眉垂首,腰背挺直,看见他时略略抬眼,随即低下去。

        韩湛看见她平静柔和的面容,她没有哭,也没有向他抱怨诉苦,这态度让他满意。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原委,此事对于她纯粹是无妄之灾,能够隐忍,顾全大局,这才是韩家妇该有的气度。

        韩湛停步行礼:“母亲好些了吗?”

        “死不了,”黎氏闭着眼睛,“不过有你那好媳妇,离死也不远了。”

        韩湛看了眼慕雪盈:“去看看太太的药煎好了没有。”

        “是。”慕雪盈答应着起身,跪了太久,起来时膝盖一疼,差点一个趔趄,手腕上一暖,韩湛不动声色扶住了。

        手掩在袍袖底下,并不会被人看见,慕雪盈抬眼,他很快松手,神色冷淡:“若是没煎好,就等着煎好了再送过来。”

        “是。”慕雪盈低了头,慢慢退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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