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星的面容出现在门缝中,她的蓝眼睛里没有丝毫睡意,星光一样的眸光,冰冷且清醒。
她身上没有穿着轻薄却不抗冻的睡衣,也不是今天他给她买的白T恤,仍然是那件厚实的,就算被水打湿也看不出明显痕迹的深色卫衣。
她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之上,哪怕她开门前已经擦拭过了双手,可泛荣还是能看出这双手在水下长久穿梭的痕迹——泛星似乎没有用热水的习惯,这个天气,她的指关节已经冻得通红,整双手看上去像是用玉雕成的,美丽,却也冰冷。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我听到你房间里的水流声了。”泛荣尽力让自己的问话不那么严厉,可他开口后就发现自己的声音紧绷,预想中的关心听上去更像是责问。
泛星慢慢地眨了眨眼,也许是泛荣现在神经太敏感的缘故吧,泛星的一切动作在他眼里都十分缓慢。
但就是在这么缓慢、这么清晰的注视中,泛荣没能在泛星的面容上看出一分半毫的慌张与不自在——就像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晚,明明那个被她打伤的男人还奄奄一息地倒在她的脚边,被他直接目睹了“全罪证”的泛星,脸上却没有对自己行为可能造成的后果、她自己可能因此受到的惩罚,表现出哪怕一丝半点的后怕与后悔。
泛荣听到泛星说:“我在洗东西。”
泛荣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连笑都笑不出来:“这么晚了,什么东西不能放到明天再洗,张妈也可以帮你洗。”
泛星的表情依旧平静,和帮泛荣洗掉了本会留到明天的碗筷时一样的理所当然。她好像根本没听出泛荣的话里之音——俄|罗|斯长大的她可能根本听不懂中文语境里的委婉。
所以她回答得也很直接:“我在洗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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