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百年难遇的大雪天,雪的士兵从天空降落,侵占了她能见到的所有土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会知道白色原来也是那么有侵略性的色彩。

        她擦拭着窗玻璃上的雾气,发现不管怎么擦都是雾蒙蒙的一片,白桦木的笔挺枝干在暴风雪与朦胧的玻璃的折射中像是扭曲的黑色恶魔的身影,他们好像有千八百只手,扛着千八百支木仓,随时要对着窥视的她来一通扫射,让她葬身在这个恶劣的雪天。

        老伊万在煮汤,他从来都不是个好厨师,那锅汤越煮越咸了,但是配着黑面包吃总是显得刚刚好。

        在她吃饭的时候,老伊万找到了他的最后一瓶伏特加,一口酒下肚,他本来就被冻红的脸颊看上去更红了。

        她看了看餐桌上的食物,只有她的面前有面包。

        老伊万好像是个血液里流淌着伏特加,所以也只需要喝伏特加维持生命的奇怪家伙。

        “你不会饿吗?”她问老伊万。

        老伊万没有回答。

        “这是我们最后的食物吗?”她继续问。

        老伊万又灌了一口伏特加,那些颜色透明如水的液体有着极高的酒精度,一口下去可以把人的舌头和喉咙都辣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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