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自嘲地一笑,转目打量这室中情形。
直到此刻,他才有心情,也有精力打量自己的所在。
这是一张雕花的绣床,红绡帐儿用金钩挂着。
床头有一张上漆描金的红木小几,几上放着茶吊、茶碗、漱盂、丝巾之类的物件。
床尾靠墙处,摆着一张以以螺钿、玛瑙等镶嵌的妆台,妆台上却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什么头面首饰或者胭脂水粉,想是都收了起来。
对面一张柿蒂方眼、平钏毬文的窗子,因为是卧室里用的窗子,并不能开启拆卸,全凭床上隐于花纹中的孔眼透气透光。
因是夏日,窗上罩了碧纱。
旁边博古架旁,搁着一架折起的画屏,晚间把它打开,挡在窗前,可以再遮一遍风,免得直接吹拂到榻上去。
杨沅又低头嗅了嗅身上的薄衾,是软缎绣水鸟荷花的锦被,有幽幽的水沉香薰气息。
杨沅想起他去“陌上花”绣坊第一次求见李夫人时的情景,她那小屋,从不待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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