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的室友养过一只狗叫大宝贝,特别爱半夜发疯,跳到床上来一个泰山压顶和旋风洗脸。只是这次,她手推出去,推到的不是毛绒绒,而是冰凉滑溜的东西。

        廖停雁睁开眼,看到自己脑袋顶上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黑蛇的一双红眼睛不带一丝温度地凝视着她,仿佛在考虑要不要从头开始吞。

        廖停雁一下子被吓清醒了,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尖叫出声。心跳得像擂鼓,头皮都炸起来,总之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蛇则开心极了,它一开心,嘴就张得更大,而廖停雁更害怕了。牙!你的牙!别再靠近了!我不能呼吸了!

        廖停雁躺在床上差点淌出眼泪来,心想,这蛇兄弟是半夜过来吃夜宵的吗?就不能省着点吃吗,一共一百个人,一天一个的话能吃三个月,像这样一天吃三个,也就能吃一个月哪!

        然而她误会大黑蛇了,大黑蛇其实不爱吃人,和司马焦这奉山一族的最后血脉比起来,其他人的血肉都像是石头木头一样,它压根不爱吃,只是司马焦讨厌尸体随便丢在那里,要它收拾干净,它没办法,只能自己充当垃圾桶处理尸体。

        廖停雁还在那进行生命最后的走马灯环节,走了半天,这一辈子二十几年都回忆完了,大蛇还没开吃。

        所以,蛇兄弟,你到底吃还是不吃?

        大蛇也想问,朋友,能不能给点吃的?

        可它又不会人话,也没有聪明到能准确表达出自己想蹭点吃喝的意思,于是一人一蛇僵持住了,灯笼眼对灯泡眼,各自炯炯有神看了大半天,双方都感到很憔悴很无助。

        最后,大蛇嗅到一点点味道,把廖停雁打翻在睡榻底下的一个竹筒衔了出来,放在她面前,又朝她晃了晃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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