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请”,实则半点也不容许拒绝,两个携棍的家丁已走进院里,里里外外打量,有意无意挡住她的退路。

        温狸随他们走到水边,几个丫鬟上来,搜索她身上锐器,拿走发间手里的簪子,才将她送上一叶小舟。

        舟上只容得下二人,设香几、小炉、锦褥,一绿衣小婢在上执扇揾炉,替她倒了一杯花香扑鼻的红润茶汤,请她坐下喝茶,方摇着小舟靠近停在水中央的云母船。

        云母冰色深透,像一扇浓密的雾,门后一道身影由淡而浓,仆鬟簇拥中,走出一道纤纤丽影。

        女子一身简素装扮,身着青色宽身大衫,手握一把白璧麈尾,发中没半点珠玉金宝,只以青缯系了一个缬子紒,淡淡飘带流曳如水。

        她眼角带风霜之色,鬓里埋着几缕难藏的银丝,虽上了年岁,依旧肤光胜雪,身姿绰约。

        她抬手制止了欲开口的侍女,微笑着对温狸说:“我是张凤峙的母亲。”

        温狸方知来者竟是司徒之女、张赤斧的遗孀,大名鼎鼎的郦家五娘。

        她迅速垂下眼睫,掩盖汹涌心绪,低头慢慢行礼:“温狸拜见夫人。”

        “你叫温狸。”郦五娘看清她面容,低喟了声:“我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子,难怪能一夕鹊起,名动江东。”

        郦家向来便以容貌出名,郦五娘说从未见过像在恭维她,温狸敏锐察觉到了这丝讨好的意思,心下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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