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起袖子搬出梅花炉烧了一釜水,下入晒好的陈麦,取来脱去黄皮的杏仁,混杂着一半的曼陀罗子捶打研磨,加水和成泛黄的浆水,套上白绢拧出汁。剩下的一半,放入贴身的怀中。她做得急,手一直在发抖,几度脱力,拿不稳绢袋。

        宋微知要过来帮忙,被她疾言斥走了。她从未见过温狸这个模样,红着眼睛,眼里都是冷光,与她平日温柔的性子大相径庭,一眼盯来竟叫她腿弯微微发颤。

        “温……温娘,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要煮粥也不急在一时呀,公子不知今日能不能回来呢。”

        温狸把杏仁浆放在火上熬煮,看着一粒一粒微小的气泡逐渐涨大,碎在浆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曾经很喜欢这种沸腾声,因它意味着温暖和饱食,但当在熬煮一锅毒浆时,轻轻炸开的滚沸声也显得刺耳。

        火光将她两边脸颊映成红彤彤的霞色。

        她脸向着沸釜,对宋微知一字一字说:“微知,我走以后……不会再回来了。你打发了两个扫地的娘子,这里一个人都不要留。你同我去见姚夫人,我会托她把你安置到好去处。”

        宋微知惊了:“你在说什么?温娘……温狸?”

        “你们公子允诺过,我要走,随时都可以走。”

        宋微知不料她竟这般无情,全无征兆、说走就走,她奋力忍着眼眶翻涌而上的泪水:“温娘,咱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真的当你作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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