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漏下日光,谢辞长睫垂落,看不清神情。
沈微霜视线自画卷上抽出,抬眸看他。
十多年前她去柴房探望那遍体鳞伤骨瘦如柴的孩子的时候,他还浑似个凶戾的狼崽子,给他上药时警惕地像是下一秒就咬人了,好几次烧得厉害,整个人直接晕过去,缩在脏乱黢黑的墙角,疼得受不了就发出动物受伤般的呜咽声。
谢辞长得也凶,那时候还没有面具,腐烂不堪的半张脸就露在外面,偶尔眼睫一抬,冷冷扫她一眼,那目光凉飕飕的,给当时还是个小姑娘的她吓得差点转身就逃,身子转了一半还是觉得两人同病相怜,心里那点子善意也不知是怜悯他还是怜悯自己,于是又凑到谢辞旁边去。
时间过得真快,也真奇妙,沈微霜想,当年她看到那样冷漠厌世的谢辞,一定也不会想到十多年后的现在,那孩子也会成为打马过闹市的翩翩少年郎,随意一个眼神便让镇上姑娘们羞红了脸。
她目光静默,谢辞抬眸,望她一眼。
“哦。”他懒懒应,“我还早。”
不早了。沈微霜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
她心中还有顾忌。
一则是谢辞身上那奇诡的伤,想要找个愿意接受的女子,只怕也是极难,二则是他参加完问灵试炼后,与仙界的牵扯。
无论如何,此时都不是谈婚论嫁的良机。
她心下微叹,刚要收起手中画卷,惯性翻至下一页的动作忽而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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