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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应忱:“你月前代父携金至岐州谈商,奈何将百金尽数豪赌于千金楼,更因此负欠岐州府太守家的小公子千银,小公子催得急债,碍于岐州府威势,你只好将随侍作人质压身岐州,之后亲自返回淮城凑银,不意此事被尤琅得知,尤琅不念父子情谊允你欠银,不止如此,更打算将尤家的百年基业传给次子,你情见势竭,加之小公子频频催讨,你只好出此下策——弑父夺财。”

        “然尤家百年大族,更迭家主转名产业岂可一夜而蹴?因此,你尚未将债银返还小公子。尤琅因你丧故,你寝间难寐宛受祟扰,是以,你求请裘道长到家宅作法,并以殉葬邪道安父魂。”

        裴应忱将血书细心收存,问言:“是与不是?”

        尤衍欲言无声,裴应忱补充道:“张谦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你也未敢全盘托出。只因你负欠小公子重债,唯恐张谦碍于岐州太守之名将你供招,尤氏,你无须急着狡赖,小公子与本官同往淮城,若你有所辩,本官可随时传小公子入堂与你对簿。”

        “以及,你今早遣杀手埋伏在依水街拦阻本官一众,很不巧,本官未乘此舆,你是不是在想,为何本官料定此事是你的手笔?”

        裴应忱凛声道:“江湖之人,多是亡命之徒,他们虽不惧生死,却有短处,本官不过问询尤大公子予以多少酬金,本官愿以三倍之数通买此讯,你既可以财帛遣其卖命,本官亦可以高倍财帛令其招供。”

        不过,就算他不以巨财相诱,也已猜得主使是尤衍,此举不过是多个口供。

        尤衍骇得唇齿打颤,汗珠子更是自他的额角扑打在堂内的冷砖上。

        裴应忱命仵作与尸证离堂,而后遣猎户曹资入堂,裴应忱在众人跟前向他对簿当日救祝、方俩人的细情,确保所言与祝氏初审所诉一致后,裴应忱究问道:“曹氏,崖下的茅屋是你的久居之地?”

        此问倒与殉葬案无甚干系,曹资却不好随意作答,他下意识瞥眼尤蘅,见尤蘅假作未觉,曹资这才道:“回大人,茅屋的确是草民的长居之地,然草民因行猎之故,时时风餐露宿,并非每夜都歇在此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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