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父女说说笑笑地回家后,在门口看到了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护工吓得涕泪满面,她不断重复,自己只是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就看到贝克尔夫人昏倒在地,身边散落着几瓶不知从何而来、已经半空的镇定安眠药物。旺兹沃斯是富人区,贝克尔夫人常去的私人医院离这里很近,救护车到的也很及时。

        但即使这样,在医生的竭力挽救下,贝克尔夫人还是于8个小时后停止了呼吸。

        那个时候,凯瑟琳登上的飞机离降落,还有整整四个小时。

        凯瑟琳向贝克尔先生点头,将木盒重新锁上。

        她回想起去年那次和母亲难堪的见面,那恶毒的、充满怨艾的轻声细语,居然是母亲此生听到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千头万绪后,她只感到麻木。似乎许多事情随着贝克尔夫人的离世,将永远尘封下去,不为人知,带给活着的人只有不解与苦痛。母亲至少还有那一块怀表留下的模糊讯息,而母亲留给她的呢?她的身世,她被母亲那样对待的原因,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留下的,只有迷茫、些许愧疚与无法解开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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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后,10月的考试被她随手取消掉,直到12月初,她仍然在洛杉矶游荡——反正她的中学生涯已经以多门满分的成绩提前毕业而结束了,SAT考试一年有那么多次,她明年甚至后年随时都可以再考。

        她这些天总在回想母亲与外祖母的过往——朱迪早在她出生的13年前就已去世,离今天已过去了快三十年。一切有关于她的生活细节和经历,都是从玛丽娅的回忆伤怀中得知。

        外祖母朱迪·霍丽德是玛丽娅宠爱的家中独女,玛丽娅总是乐此不疲地絮絮叨叨:朱迪优异的高中成绩,朱迪想读却因为年纪太小而作罢的耶鲁大学,朱迪热爱的戏剧,朱迪亲自撰写的剧本和歌词,朱迪的舞台剧,以及……朱迪那一尊德不配位、充满争议的奥斯卡。

        那尊奥斯卡影后的小金人为朱迪·霍丽德带来的仿佛不只是荣誉,还有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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