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曾在那个偏厅里,他被母亲打了一巴掌后,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是如此倔强的。他这种性格,应该不会感到痛吧。
但她也是想多了,一个能送出如此昂贵礼物的男人,会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选择。她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又哪里会受伤。
生活中那一点的依恋,都需要被斩断。生活于她,是不是很残忍。她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喘息片刻,都不被允许。可痛的感觉,才是她熟悉的,快乐反而不是。
季舒有些不敢看他,但还是看着他的眼神开了口,“不是想的复杂,是不知怎么跟家属解释,怎么买了如此贵重的首饰。”
头脑懵住,恍惚了下,方恺问了她,“什么家属?你爸妈吗?”
“不是,我老公。”
指尖发麻,方恺沉默地看着她。他早已将自己训练成当不知说什么时,就一句话都不要讲,宁可让场面冷掉,也不要说错话。
当他自认为这已成为本能时,此刻,在这个幽静的餐厅里,他仍需极力克制着另一种最原始的本能。
他什么都不能做,连拂袖而去的自由都没有。他必须拿出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保持着体面,跟她坐在这,一直到这顿晚餐结束。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时,是严肃,是莫测的。不论此前私下他有多么的平易近人,但她知道,此刻的他,才是他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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