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月还没理解透常生的言下之意,抬眼就瞧见一身素衣的裴濯立在案前,清清冷冷的像是只离群的白鹤。还未点灯的屋内有些暗,已经褪去温暖的夕照从窗外投射进来,衬得他的五官轮廓格外的分明。

        窈月看着裴濯,觉得他今天与平日里有些不太一样,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想了想才恍然,哦,那是因为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窈月还想跟常生偷偷递个眼色传个消息什么的,却发现这小子早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她心里莫名有些发虚,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声音低了许多,倒像是个乖巧的学生模样:“夫子。”

        裴濯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过了许久才飘出两个字:“研墨。”

        窈月愣了一愣,待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赶紧扔下手里的一堆废纸,上前拿起砚台上的墨条,在砚面上慢慢地研磨起来。她偷偷用余光扫了扫身旁的裴濯,才发现他伏案执笔是在画画呢。

        等窈月再偷瞄几眼,发现他画的还不是寻常的花鸟虫鱼,是个人,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画中的女子似乎正在抚琴,却依旧能感觉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灵动。

        窈月忍不住在心里大呼,和尚偷腥,寡妇偷人,清心寡欲的裴夫子这是在思春吗?!她太过震惊,以致于把砚台里的墨汁都溅出了几滴,察觉到裴濯作画的动作停了停,视线也移了过来,她忙用自己的袖子去擦,却没想到抬手擦时,又带倒了案上的笔架,好几只笔骨碌碌地就滚到了地上。

        “学生手笨,夫子见谅,见谅啊。”窈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丢人现眼的自己,把笔架扶正后,又像□□似的趴在地上捡笔,捡着捡着发现裴濯脚边有好几个纸团,脑子不知怎么就抽了一下,趁着捡笔的机会,偷偷把一个纸团藏进了袖子里。

        窈月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一切恢复成原样,却也不敢再碰案上的任何东西,垂着脑袋站在一边,时不时又抬头偷瞄裴濯几眼。

        但裴濯像是把她给忘了,直到屋里的光线已经暗到不能视物,他才重新开口出声:“点灯。”

        因为无聊睁着眼险些睡过去的窈月猛地一个激灵:“是、是,学生这就去找常生拿蜡烛。”总算等到个溜出去的机会,她一刻也不敢多留,小跑着就窜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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