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从一直藏身的暗处走出来,不急不缓地绕过两具死状狰狞的尸体,朝瘫坐在地上的窈月伸出手,“地上凉,来。”

        窈月抬起头掠了他一眼,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伸出的手,自己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将匕首从渐渐僵冷的尸体中抽出,一边似笑非笑道:“夫子当真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连学生的行踪都能算得一清二楚,真是厉害。不过夫子以身犯险,为何还要拉上学生?学生有些家传的武艺傍身不假,可也不是为了学来跟这些亡命徒搏杀的。夫子难道不觉得此番此举有违师德吗?”

        裴濯等窈月将抱怨一股脑地说完,才微微笑着开口:“原来你除了岐语,口才也不差。我这次……”裴濯似乎是想解释,但门外远远地传来脚步声,耳力极好的窈月赶紧一把拉过他,藏在门后隐蔽身形。

        “你俩在磨蹭什么啊,国舅爷可都等急……”公鸭似的嗓音刚进门,窈月便从门后跳出,一手捂着来人的嘴,一手持着匕首就欲戳进对方的心窝。

        “等等。”裴濯从门后走出阻止窈月,朝被带血的匕首吓得惊恐万状的中年男子拱手一笑,“冒昧打扰,请问此处是何地?”

        那人被窈月捂住了嘴,只能呜呜几声,裴濯却像是听懂了一样点点头,“哦,原来是孙常侍的府上,失礼了。那再请问,同我们一样被抓来的人,都关在何处?”

        那人一听,连呜呜声都不敢发出来了。窈月不耐地将匕首又往那人的心口处送了送,吓得他腿软地几欲跪下。裴濯则好脾气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烦请您带我们去吧。”

        窈月将匕首抵在那人的后心处,威胁只要他有任何异动和言语,就在他身上挖个血窟窿。那人长着一双三角眼,鼻下留着两道八字胡,看着精明又懦弱,听完很是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嘴,冲凶神恶煞的窈月和虽是笑着但更可怕的裴濯忙不迭地点头。

        府院占地很大,那人领着窈月和裴濯在来回巡视的府兵们间穿行,弯弯绕绕地走了许久,才行至一处不断传来丝竹管乐之声的高阁前,指着离地数十丈高的顶层,颤声道:“那、那摘星楼,人都、都在上面。”

        “有多少人?”

        “不算侍卫的话,国舅爷,歌舞妓,乐师,还、还有那些抓来的……约莫二十五六个吧。”

        裴濯遥遥看了眼阁楼台阶下守着的,以及隐匿在各楼层间的侍卫,“你带我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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