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年开始的事儿了,那年贺年华大病了一场,出院后贺司扬建议他每天和他一块儿跑步,贺年华跟了几天,实在跑不下来,但也知道身体确实不如从前了,自己盘算了下,加入了个羽毛球俱乐部,俱乐部隔壁是打匹克球的,他在那认识了个和他年纪相当的球友,聊下来是有几分一见如故的意思。
贺年华左思右想,找了个日子跟儿子坦白,说得含蓄:扬扬,我最近认识了个人。儿子冷淡的反应他预料到了,况月林走了有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别说儿子对他失望,他自己也是失望的。他也想过要不就不说了,反正只是处一处,并不会有下一步,可他觉着总该让儿子知情,隐瞒着不说反而更影响父子感情。他这话一说,却又把儿子给架了起来,儿子要有点情绪倒成了他不通情达理了。处理来处理去,怎么都不合适,最后是做儿子的开了口: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这句话一出,两方都更难受了。有很长一段时间,贺司扬都没有回家来,电话也接得少,虽然他确实也忙,但贺年华能感觉到那种疏远,即便后来他回家来,父子俩也再不如从前那样亲近了。到了现在,他能主动聊起这事儿,也是有几分勉强的,贺年华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不接受也得接受了,当儿子的总归还是看在情分上退了几步。
儿子尽量表现得轻松了,贺年华也没落后:“儿子啊,我现在是明白了,那些人啊都是图我的钱,头几回还藏着,后头不藏了,那我也不藏了,话讲清楚,就没有下一回了。”
“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就不能是图你的人?”
这玩笑开得也有点勉强,贺年华仍笑了笑:“单是图你钱,或者单是图你的人,这倒好了,可同时图两样的,麻烦就大了。”
“不是人之常情么?你也不是毫无所图,人家再多图点儿也不过分。你岁数不小了,能图上你的人已经不容易了。”
“人身攻击了啊!”贺年华见儿子说得这么直白,反倒放松多了,“你说得也没错,人嘛,谁不要钱呢,一边人好,一边图钱,没毛病!不过我就这么着了,我的钱,以后都是要留给儿子的。”
贺司扬不领情:“我自己有,你的钱你看着花。”
“得,糟老头子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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