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再次看见了那个场景。
在所有似真还假的梦境里,只有这个场景是真实的,甚至清晰鲜活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身影打着电话,头都没回,只一抬手。五指劲瘦而掌心向外,是个温和而又果断的拒绝的姿态。
“我知道了,”那人说,“去吧。”
并没有虚与委蛇,也不需丝毫谄媚讨好。所有愤怒和不甘都落了个空,层层叠叠堆积起来的心理城墙瞬间就被轻飘飘抽走了。
失重让严峫刹那间有一点无所适从。
“去吧,”他听见那人略微加重了语气。
严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转身走开的,他全身的血气都往头顶上涌,但也有可能是酒精的缘故。来时那股被强行压抑的沸腾怒火突然就没了,释压令他脚底发飘,浑浑噩噩,舌根弥漫起难以言喻的苦和麻。
但他明明应该高兴。
他“证明”了自己,虽然敌人不太在意,甚至不需要他做出任何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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