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脸色本来就白,可能是阴天光线的原因,侧颊更加冷浸浸地,显得头发和眼珠愈加乌黑,不太自然地垂下眼睛:“哦,没有。”

        步重华没放过他:“我听许局说你之前在刑大,怎么,连命案现场都没出过?”

        周遭不少派出所民警都眼睁睁看着,吴雩避不开,只得含混道:“……不太习惯看这些东西。”

        “没人喜欢看。但如果人人都不看,谁来为‘这些东西’伸冤?”

        步重华天生有种锐利逼人的气势,吴雩被周围多少双眼睛盯着,实在无法推托,只得闭上眼睛吸了口气,略微挪回视线。

        草地上的小姑娘脸色青灰,嘴巴张开,隐约露出森白牙齿,蛆虫从鼻孔和耳洞中进进出出;她眼珠里濒死那一刻的惊惧已化作了深深的怨恨,带着淋漓黄水与血色,狰狞无比地撞进了吴雩的脑海。

        这一幕仿佛在刹那间被分割、重叠出无数画面,无数双同样死不瞑目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瞪过来,累累尸骨张大着嘴,顶着全身燃烧蔓延的炮火,纷纷向他竭力伸出腐烂的手。

        哒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又在吞吐,远处穿迷彩服的人影一排排飞炸成残肢断臂,轰一声连着土沟与村落化为齑粉。

        “救命呀——”硝烟中有人在绝望哭嚎。

        “救救我们呀——”满地腐尸们抓着他的衣角齐声尖哭。

        突然有人从身后一拍他肩:“吴雩?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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