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低着头回答:“没事,谢谢队长。”

        他又恢复了那说好听点宠辱不惊说难听点就是半死不活的老样子,乌黑碎发晃荡下来,仿佛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似的。

        步重华突然发现刚才在茶水间里两人对峙的短短几分钟,竟然是吴雩唯一一次爆发出真实情绪——虽然可能只是因为四下无人,所以他能毫无顾忌地想翻脸就翻脸。那暴怒仿佛深压在地底的岩浆喷薄而出,转眼又迅速冷却,完美收敛成了一地坚硬沉默的玄武岩。

        但为什么呢?

        一个人靠演技来隐藏自己真实的愤怒和不平,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又能忍耐多久?

        步重华张开口,又蓦然一顿,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不由分说地扔了过去:“既然没事就跟我出现场,上车。”

        吴雩猝不及防接住一看,车钥匙:“——啊?”

        “开车去。”步重华反问:“否则我给你当司机?”

        吴雩的背大概还是非常疼,从站姿中可以看出来。但他忍了忍,什么也没说,拿着车钥匙就转去驾驶座,冷不防只听步重华在身后又道:“喂!”

        吴雩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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