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闰闰忽然想起自己娘白日在小轿里和自己说过要改嫁的事,坏了,不是这时候她娘把这事告诉给陈妈妈了吧。
可别闹起来。
虽说陈妈妈拿了工钱在卢家做事,但她可没签什么十年八年的契书,甚至卢闰闰的亲婆婆在世的时候,特意给陈妈妈寻了门亲,嫁的也是汴京人士,家里是靠捶石莲子加工为生的,在家门前做了作坊,雇附近街巷的人一块捶石莲子。
别看陈妈妈嫁的夫婿死了,儿子也死了,但那个在旧曹门的宅子还在,她不曾改嫁,婆家没剩人了,连个抢财产的族亲都没有,宅子仍稳稳当当地在她的名下。
这些年过去,旧曹门一带加工石莲子的人家愈发多了,几乎都靠此为生,雇工一日里能得百文。陈妈妈也就顺势把空着的小宅子租赁出去,每月能有些进项,体己比卢闰闰要多得多。
她的腰杆硬不止如此,想当初卢家长辈和男丁都故去,卢家最艰难的时候,出丧的钱都欠着,谭贤娘回娘家借钱,哪知道卢闰闰的外翁外婆都来劝谭贤娘把这宅院卖了,置换个偏点小点的,多出来的钱好赖能撑一撑,直到卢闰闰长大成人。
反而是陈妈妈站出来,说没有她家娘子,她当初活不下来,不能看着娘子唯一的孙女连这安身的宅院都被卖掉,主动提出来要把她旧曹门的宅子卖了,来还钱,剩的钱一样能撑一段时日。至于往后如何过,她就是出去当浣衣婆,去捶石莲子,哪怕是去乞讨,也不会饿到娘子的孙女。
卢家的族亲想上门分一杯羹,也是她陪着谭贤娘,一个撒泼吵架,一个沉着应对,熬过最难的时候。
后来,谭家大哥,也就是卢闰闰的大舅父从边关赶回来,给妹妹做主,把出丧的钱还了,又去震慑了卢家的族亲,这事情才安稳下来。
不仅如此,他还和妹妹商量往后的营生,一则是让妹妹带着女儿跟他去边关,趁着年轻,有他作保,寻个武官再嫁,也算终身有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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